说起无穷小亮想必不少网友并不陌生,身为《博物》杂志副主编的他,借由一系列名为《鉴别网络热门生物》的短视频成功出圈,成为了炙手可热的科普达人——无论是你身边的花花草草,还是网上稀奇古怪的动物视频,你都可以找他帮忙识别物种、鉴别真伪。
而他的一系列科普视频不仅带给网友别样的欢笑,同时也让更多人重新审视周身看似熟悉、实则陌生的自然世界,特别是随后推出的地方博物志系列作品,更是让人们领略到了中国大江南北独特植物群落的无限魅力。
而此次由三棱镜出品,法国植物学家、农学家马克·让松以及园林设计师夏洛特·福夫合著的《植物情怀》一书,讲述的同样是有关植物的故事,只不过作者选择了从植物学家这一特殊视角出发,带你感受这些每天都与植物打交道的人们,对自然非比寻常的热爱与情怀。
交织的过去与现在
“植物学家就是跟随幽灵的足迹前行,因为我们的旅行通向无边的天际,途中标记着那些通常被遗忘的天才人物。我们的采集叠加在他们之上,我们一起讲述着地球的变迁、景色的变幻。”
当身为植物学家的作者坐在法国巴黎国立自然历史博物馆植物标本馆内,感受着来自植物的魅力时,他也同样看到了前人迈出的坚实脚步。对于从未涉猎植物学的普通读者而言,这些早已作古的先辈和当下仍在努力工作的前辈之名或许闻所未闻,然而他们所做出的贡献却不可磨灭。
于是作者巧妙地将自己的成长经历、工作经历与这些天才植物学家的人生融合在一起,为读者构筑出了一个不断穿行于过去与现在的奇妙时空。
在过去的时空中,我们遇见了前往塞内加尔,为猴面包树命名并带著大批植物标本回国的阿当松;遇见了会制作花卉和果实蜡塑,以方便相关教学的达泰让尔上尉;遇见了努力将肉豆蔻树偷渡出来,打破荷兰东印度公司垄断的普瓦夫尔;以及第一个系统地提出了唯物主义生物进化理论的拉马克,和首先提出界、门、纲、目、属、种的物种分类法的林奈。
而在现在的时空中,我们邂逅了会用丰富形状、颜色、气味来描述植物的帕特里克先生;邂逅了对印度支那植物群如数家珍,同时无比健谈的维达尔先生;邂逅了以标本馆为家,并对里面的所有标本了如指掌的艾莫南先生;以及,将作者引入国立植物标本馆这个奇妙世界,做着法属圭亚那环花草科研究的萝拉。
所以借由这本书,你既能看见那些热爱植物的人们,不辞辛苦地奔赴世界各地对植物进行采集、整理、归类;也领取到了贵族为了将新奇植物留在身边,而兴建植物园的豪情壮举;同时更能亲眼目睹植物分类法是如何一点点地因人们对植物认识的加深,而发生改变的。甚至,你还能从这本书在发现不少有关中国的故事——
譬如法国传教士汤执中利用含羞草成功“拿下”乾隆皇帝,并放弃试图说服对方皈依的念头,而是开启了将北京和澳门两地采集植物标本和种子寄回法国自然历史博物馆和巴黎植物园的“伟大事业”,令荷包牡丹、苏铁、角蒿、槐树、臭椿、栾树、皂荚这些植物在欧洲生根发芽。而谈及罂粟时,作者也毫不避讳地道出了第一次鸦片战争,以及英国人这么做的真实目的。
当然,这种借由文字所产生的往复之感不仅存在于过去与现在之间,同时也存在于现实与想象之中。譬如当作者观察本恩吉棕榈时,他会突然从现实中脱离出去,想象自己此刻正置身于马达加斯加的安德里南贝河边,目睹着植株被采集前的模样。甚至有时候,作者的话会让人产生一种他们并非身处标本馆的错觉——“由于我们已经穿越了马达加斯加,萝拉建议去红岛的棕榈树林休息一下。”
或许正是因为作者讲述方式的独特性,使得阅读《植物情怀》一书能带给人一种观看科普纪录片般的奇妙感受。
作者的思考与担忧
为了能系统地研究棕榈整个家族,从而完成博士论文,作者于年前往广州,去寻找年皮埃尔在白云山采集到的中国本土物种长果桄榔。而该植物之所以会被作者戏称为“幻想出来的棕榈树”,是因为它不仅没有留下任何图片,而且在植物园的收藏中也找不到,甚至从发现至今只被采集过四次,并且最后一次还是在30年前。
好在最终在他的一番努力下,在所剩无几的未开坑森林中发现了它的存在,并在采集之后将一些种子交给了中华华南植物园。而需要指出的是,虽说作者以实际行动证明了这一物种存在,但在《中国在线植物志》中相关物种信息仍然缺失严重。
相比之下,作者研究旋花科的同事乔治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两次在标本中遇见同一种旋花科植物,由于其同代表性样本存在明显差异,因而很可能是一种新物种,然而鉴别之路却异常坎坷——由于标本本身的残缺,导致相关工作无法进行;与此同时,该植物的原产地植被不断被山羊啃噬、被大兴土木摧毁,以至于这一品种已经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甚至连标本枝干上果实中的种子,也没能让它重见天日。
而这种情况的出现并非个例。作者在书中以巴西为例,讲述了自然因为人类开发而产生的巨变。由于人们对本土经济作物红木的过度开采,加之为了改善土地情况和增加经济收入而大量引入桉树、竹子、银荆这些外来植物,最终不仅造成了种群混杂的情况,同时也使得无法适应这些强大“外来者”的本土植物逐渐边缘化,甚至走上灭绝的道路。
无独有偶,今年央视新闻客户端也发布了一则类似的消息。2月16日,《巴西植物学报》杂志上发表了一项关于亚马孙新发现的植物物种Tovomitacornuta面临灭绝的研究,研究称,在巴西亚马孙地区东北部土壤营养匮乏且为沙质的坎皮纳拉纳森林中发现了Tovomitacornuta这一新型植物,但由于其生长区域受到了无计划的城市扩张、森林砍伐、民用建筑采砂等行为的严重影响,该物种被发现时已被视为“极度濒危”,即处于最高风险类别。
事实上,很多时候连那些伟大的植物学家,在物种的保护方面也存在自身的局限性。在波多尔,他为了打发时间而故意射杀猴子取乐;而在塞内加尔,他则因为灌木挡道而直接选择了放火烧,甚至在八天之后得知火仍旧没熄灭时“感到颇为满意”。
因而如何把科学研究成果与非掠夺性的发展实践有机结合起来,实现真正的可持续发展,从而真正有效促进地区生态健康发展,是很多国家不得不面临的严峻问题。或许有些植物确实能跟金山葵一样,虽在原产地踪影全无,却能在法国蓝色海岸随处可见,继续繁衍;然而更多的植物却走向的是彻底灭绝的命运。
也正因如此,植物学家们至今仍在不断采集同一物种的标本,这些标本所提供的信息不仅讲述着其自身的生长与变化,同时也记录着各种生态系统随着城市化、过度放牧和森林砍伐所发生的改变。当“人类对地球产生的影响”成为研究课题时,这些植物标本便能提供很多有用的资料。
由此可见,《植物情怀》不仅是一本自传、科普和小说的结合体,同时它也将科学、历史和人文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伴随着作者的文字,你会发现一颗了解和探索植物世界的好奇心正在萌发,它将带你走进自然,重新审视这个常常会忽略的“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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